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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常常在旅途上,曾经我引以为傲的旅途生活发现能力,也逐渐在这种体力和精力的消磨中变得迟钝。

闲散地探索一个新的地方,拍美食照片,或是在人潮中热烈地踮起角尖张望……似乎都逐渐转化为记忆中属于热恋中的年轻情侣的独特权利。我和笑笑在杭州停留两日,打算稍稍探索一下这个我们印象都很好的城市。然后在这个阳光的午后,身处热闹又美丽的天目里,我才蓦然发现,当下的我,内心沧桑、灵魂疲惫,拥有闲暇却又无心闲逛。

我不觉得该把这种状态归咎于不确定的未来,但无法否认,关于“这件重大决策”还有很多事情等待着去解决、取舍或是接受。父母担忧着,因为他们无法确定我是否花费了足够的时间去准备我的申请,而我,的确没有足够投入其中——这件最最重要的事情

事实上,我近半年的时间都在有些散漫地生活着。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告别本科专业告别导师,闲暇下来该在准备托福的六七月,我去咖啡店学了一个月咖啡。然后,我在咖啡店结识了现在的合伙人,整个八月,本该是提前开始写PS的时间,我在满南通地跑准备自习室的事情。九月,学校的实习让人上瘾,十月,正式地准备了一段时间,终于磕磕绊绊地赶往异地的考场。

我清楚地明白留学对当下的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毕竟,从大学入学开始,我就开始期待与谋划这件事。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我的选择有着很强烈的反叛的精神(即使这种反叛只是存在于我的脑海里),一向顺从的我争取了这个选择的权利,而此刻正是激动人心地践行它的时候!但是,在这几个月的所作所为中显而易见,我犹豫了——当事情真正来临的时候,我是否还坚持着当初选择这件事的理由与信念呢?

阿诺德在《文化与无政府状态》中写道:“因为我们盲目信仰工具,因为我们缺乏足够的理智光照,不能越过工具看到目标,不能认清只有为目标服务的工具才是可贵的,于是情形愈演愈烈……”一两年前的我,也许正沉迷在这种工具崇拜之中,对出国这个救赎的灵丹妙药充满信心,相信只要离开这里,我就可以获得真正内心的自由,但这个自由是什么,当时的我并没有想清楚。

现在的我意识到,那是为了找到生活下去的动力,而不必再在与那个起伏不受控制,时而满怀希望精力充沛灵感涌现,时而觉得一切没有意义、对生命毫无怜悯的影子做纠斗。确实,贴身的小环境能够极大的影响个人坚守价值体系的信心,如果无法再认同主流的价值取向,寻找一个可以包容自己的地方会成为必然。

然而,当我终于下定决心并迈出这一步的时候,我也逐渐在阅读与交谈中找到了一些希望,这意味着,有些突然地,出国本身“出走”的意义变得没有那么大了。

旅行或离开原本熟悉的环境,像很多人经历的那样,我得以足够冷静乃至带着嘲讽地看待一下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一直寻求某种救赎的自己。我庆幸地乃至有惊无险地发现自己没有跌入双相的深渊,至少现在当我们偶尔提到曾经这个身体里的这个危险倾向时,我能够信心十足表示,情况正在逐渐稳定:更多地开放自己,更稳定的情绪,更多对他人的关心,更清晰的自我认知……事情正在好转。但越是如此,我就越是清楚地意识到,我真正关心的从来就不是知识或学位;而升学这件事,也从来不能够保证我任何想要的事情。

那么,我想要的是什么呢?

我猜测,是一个大家都以为我有,但实际我没有的东西——内心的宁静

我对这种平静做过很多讨论,现在看来,即使我时常会被一些我并不真正需要的东西吸引去了注意力,我波澜起伏的(咳咳,或者说惊涛骇浪的)内心最终还是引导我追寻这个理想的状态——一个可以激发出我与生俱来的天赋从而找到最美好的人生的状态。(似乎像一个精神病人努力回归正常一样。)当我觉得个人的美学期待和日常事务的呆板僵化冲突时,宁静消失了,而当我找到一种使事务的处理变得灵活充满热情起来的方法时,宁静又暂时地出现了。这将是终生的课题,意味着对现实更深刻的认识,从而不会被虚妄的私人欲求引导向无法自我认同的自我。

而这种练习,并不需要一个契机才可以开始。如果突然明白了暂时想要的东西,再在原本旧的计划上随惯性向前,就好像想要成为作家却从来不会给自己留时间写作一样荒谬。这也是我总是显得有些“散漫”的原因。并不是为自己找借口,只是我再也无法认同人生必须从始至终遵循某条主线任务进行的观点。

虽然,我并不总能同时把握好几件事情,失败常常发生,但成长与变化一直在。我从未如此珍惜过自己的学生时代,还有那么多错误没有犯,还有那么多可能性可以尝试,这让我从新的观点看待这件“最重要的事情”——和其他我挑战的事务差不多,这是一件我还没有尝试过的、对身心挑战更大的事情,同时,它也期许着一个更加成熟的自我。

所以,是时候扔掉那些旧的疲惫老态的焦虑了,也是时候扔掉那些为了自由而自由,为了叛逆而叛逆的天真荒谬了,如果想要,想清楚要什么。